男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他的身邊,察覺到我的目光,又轉(zhuǎn)過臉來,表情雖然僵硬,聲音卻很清晰,我聽到他說:“太太,需要再為您倒一杯水嗎?”
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就是這個語氣,就是這個聲音,上次我碰見他的時候,他也是這么跟我說話的。
全身上下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微微往后縮了縮,心里的恐懼卻在漸趨放大,我指著那個男人,問男鬼:“他為什么稱呼我太太?”
男鬼卻突然之間朝我湊近了過來,我慌忙躲避,他卻強勢壓過來,我避無可避,幾乎完全倒在了沙發(fā)上,可他卻沒有絲毫放過我的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伸出一只手,迅速勾起了我的下巴。
那只冰冷的手,就像是剛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凍肉一樣,讓我冷得直打哆嗦。
冷氣噗噗地吹在我的臉上,我聽到他說:“你還不明白嗎?”
他輕笑,那笑容讓我渾身發(fā)顫,心跳得很快,好像快要從喉嚨眼兒里跳出來了。
我搖了搖頭,拼命地?fù)u頭。
“我有了管家,有了保姆,有了司機,就差一個老婆?!?/p>
他倏然開口,聲音是那么冰冷,我感覺自己渾身都幾乎要被冰凍住了。
“什……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問道,心臟卻依舊在突突地劇烈跳動著,那心跳聲幾乎將占據(jù)了我的耳朵。
“我看上了你,讓你做的我的老婆,這是你的榮幸,不容你拒絕?!?/p>
他笑道,那眼神仿佛藐視一切。
可我卻差點崩潰,這算是哪門子的榮幸,被一只鬼看上,還不容拒絕?
我巴不得他看不上我,然而,他好像再一次看穿了我的心,微微蹙眉,目光沉沉地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聽到他說:“怎么,你不愿意?”
我心里真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啊,可我又能夠說什么?
但我雖然沒有說,他卻好像知道我不怎么愿意的樣子,沉默了片刻,我聽到他對我說:“是你先引誘我,扒了我的衣服的把我弄上床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現(xiàn)在想后悔?晚了!”
他的語氣霸道,根本不給我一點拒絕的余地。
我突然之間想起了那個晚上,臉一下子紅得發(fā)燒一樣。
“當(dāng)時你滿身是血,衣服又臟又破,我逼不得已才……”
我的話說道這里,卻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帶著某種詭異的火光。
他見我沒有說下去,微微勾了勾唇角問道:“才什么?”
我再也沒有回答,心想,糟糕了,中了他的圈套。
片刻之后,他接著說:“你終于承認(rèn)了,你對我做的那些事?!?/p>
他的臉突然之間又朝我靠近了半分,冰冷的鼻尖幾乎完全貼在我的鼻梁上,我雖然感覺不到他的呼吸,但卻感覺到一股寒氣噗噗地吹到我的臉上,讓我渾身寒毛直豎。
雖然他真的很帥,雖然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可是我白婠婠怎么能夠?qū)σ恢荒泄韯有模?/p>
我憤憤地?fù)u了搖頭,企圖推開他,可他明明只是鬼,卻重重地壓在我的身上,根本不給我任何一絲逃脫的機會。
“我沒有……”
我大聲吼道,可是他卻依舊不肯放過我,我聽到他詭異的聲音,他說:“你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真的好嗎,還是,你心里其實很想下來陪我?”
“別說了!”
我有些忍受不了他那樣極具攻擊性的逼問,我后悔了,深深地后悔了,如果在最初遇上他的那個雨夜,我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看到,也什么都沒有聽到,恐怕事情根本不會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詭異的雞啼,天快要亮了。
下一秒,他低聲在我的耳邊說:“你逃不掉的,好好想想,怎么幫我躲過鬼差,我晚上再來找你?!?/p>
說完,他冰冷的唇突然之間吻在了我的臉上,那一刻,我渾身如同石化了一般,緊緊閉上了眼睛。
但只是一剎那,當(dāng)我再睜眼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慌忙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屋子又被收拾得很干凈了,幾乎一塵不染,而那只男鬼口中的管家和保姆早就消失不見了。
渾身上下像是被一股冷風(fēng)包圍著,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內(nèi)心的恐慌在逐漸放大,我搓了搓手掌,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是完全冰冷的,幾乎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
逃不掉了嗎,難道這就是我的命?
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個房間里久待,匆匆洗漱了一下,換了件衣服,我立即背上包離開了這幢房子。
晨曦灑在我的身上,我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溫暖,渾身都是冰冷的,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巨變。
我看過課表,今天沒有課,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感覺自己好像快要垮掉了。
走著走著,我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姑媽家。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飯菜香,姑媽見我傻愣愣的走了進(jìn)來,笑瞇瞇地對我說:“婠婠啊,吃了早餐沒有啊,過來吃點吧?!?/p>
那一瞬間,一股暖流涌進(jìn)心里,我沉沉點頭,迅速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吃著吃著,眼圈竟然紅了,可姑媽也沒有問我,只是對我說:“一會兒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p>
“姑媽……”
我哽咽地喊了她一聲,她笑了笑,說道:“乖?!?/p>
姑媽或許知道那只男鬼并沒有放過我,又或許知道八十八號又死了三個人,但她卻什么都沒有說。
然而,我還是聽了她的話,洗了個澡,就那樣睡著了。
這一覺竟然沒有再做夢,我睡得很沉很沉,只覺得整個人異常放松,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舒服地睡過一個好覺了。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聲,還有幾個人小聲地說話。
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但我似乎終于聽清楚了那個聲音,好像是姑媽……
她說:“真的要這樣做嗎,我會不會害了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