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掛斷了電話。
奶奶信佛,秉承并相信,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循環(huán)。
我把手機(jī)扔在一旁。
頭又開始痛了起來,尤其是想事情的時候,它會疼得更加難受。我嘆了口氣,只能起身去了床上。
睡一覺,就好了吧?
可是,我似乎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場景,似乎是一大片一大片血紅色的彼岸花海,我在那里面穿梭著,行走著。漫無目的,卻又好像是在被什么東西,牽引了一般。
在彼岸花海的盡頭,我果然瞧見了一處橋,橋身已經(jīng)有些破損了,但是看上去有種莫名的氣派。
橋邊,還立著兩個字。
“奈何橋”。
“生也奈何,死也奈何,誰奈我何?”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嘴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然后,眼前的場景開始發(fā)生變化。
不知道怎么的,我的身后開了一間客棧,那招牌也奇怪得打緊,竟然寫著“半步多”三個打字。
叫這名字,還能開店做生意?
再后來,橋下多了一張桌子板凳,上面坐著個穿著清朝官服的男人,手里拿著紙筆,似乎在等什么人過來。
接著,我見無數(shù)人影,排著隊,從遠(yuǎn)處走了過來。他們紛紛走到橋邊,從男人的手中接過筆,一個一個在上面寫著什么。
寫完之后,就井然有序地要過河。
只有的,可以安然過去,有的,走到一半,便會落下去……
想到之前奶奶同我說的那個故事,難道……
我現(xiàn)在眼前是真的身處地獄,所看到的,就是小鬼們過奈何橋時的場景?
他們,的確和人,不大一樣。
比如,他們的身體虛浮在半空當(dāng)中……比如,他們的身體呈現(xiàn)為淡藍(lán)色,而且目光渙散,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更像是提線木偶。
我的身后,還響起了一個女人,銀鈴一般的笑聲。
“喲,這位小姐,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這話,我只在電視劇里聽到過,畢竟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打尖、住店,那是上個世紀(jì)都不會用到的語言吧。
話說客棧,似乎也不屬于這個時代了。
便將身子轉(zhuǎn)了過去,“不了,……我還是在外面看看吧?!?/p>
可是她,卻豁然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將我的手握住,“天,你竟然是活人!”
第九章:黑衣的斗篷
我沖著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大明白她那話的意思。
我……我當(dāng)然是活人了。
她皺眉又把我打量了好久,才將握著我的手收了回來。那只手,雖然有些偏瘦,但是漂亮得不像話。
一如,她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氣質(zhì)和閱歷上了年紀(jì),但是在容貌上,絲毫顯現(xiàn)不出來。她將一盞燈籠遞到我的面前,“拿著它,別扔了,也不許熄了?!?/p>
我遲疑著,猶豫地從她的手里,接過了那盞燈籠。
那是一盞破舊的,白色的燈籠,在周圍陰風(fēng)的撩動下,里面的火光不斷閃躲,仿佛下一刻就能熄滅了!
怎么可能保持不滅?
我想不明白。
可偏偏,她又說得,那么一本正經(jīng)。
她又不說話,只是淺淺地看著我笑,我被她膈應(yīng)得渾身都不舒服,就想著尋一個話題,先緩和了這層尷尬。
于是我問他,“你的這家客棧,為什么要叫半步多,難道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奇怪?”
她就回頭看了看那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招牌,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容,“不奇怪不奇怪,我們這地方吧,往前走半步是人世,往后走半步是地獄,叫這名字分明很貼切?!?/p>
人世,地府?
她話音剛剛落在地上,卻刮來一陣讓人莫名其妙的妖風(fēng),刮在臉上如同刀割。
我的臉上,似乎也被刮了兩道印痕。
然后,她同我,搖了搖頭。
“我看呀,這時候怕是不宜上路,你今天怎么著,也得在店里住下?!比缓?,她不待我反應(yīng)過來,就把我生拉硬拽地,拽進(jìn)了旅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