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瓊說著拿出手機,對我說:“我還拍了照片發(fā)微博,大家都留言說不夠恐怖,不夠逼真?!?/p>我接過手機,微博上面一個挺吸睛的大標題:“我家的司機是只鬼。”標題下面,司機鄭伯只是半邊臉化了妝,化得有點白,眼線畫了血紅色,眼角滴出一滴血淚來。這和剛剛我看到的那張血肉模糊的半邊臉,完全不是一回事啊。我的天啊,鄭伯該不會是被鬼給附身了吧?還有剛剛給我們開門的,該不會真是黑白無常吧?“怎么了?”莊瓊說:“你臉色這么白,鄭伯的鬼妝很嚇人嗎?對了你還沒有關注我微博吧?你微博是什么,我關注你?!?/p>我說:“我沒有微博?!?/p>“申請一個吧?我?guī)蜕暾堅趺礃???/p>莊述有點不滿意莊瓊岔別的話題,低聲說:“小瓊,說正事呢?!?/p>莊瓊怏怏然收了聲音。莊述拿起一張照片,說:“這么多年都沒找到馨兒,我真的很想她。曼天星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見過馨兒的?”這么多年過去,莊述沒有放棄尋找白馨,我替白馨感到開心。我告訴講述我在圖書館見過她。莊述急急地問:“你見到的是鬼還是人?”“我見到的是鬼魂?!蔽艺f:“她已經(jīng)死了五年?!?/p>“她都跟你說了什么?她有沒有說起我?”莊述的臉色明顯變了,眼底有種說不出的兇惡。我以為他是難過,沒想太多,于是很認真地回答他:“白馨說她是在圖書館被害的,但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去圖書館,更沒有提到過你。她只記得自己叫白馨,說不出任何親人朋友的名字?!?/p>如果白馨記得莊述的名字,我也不至于打聽那么久都沒點眉目。“她不記得我?她真沒提起過我的名字?”莊述的神色有些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那一刻他的眼底有點陰冷。“如果她記得你的名字,我就直接來找你了。”我脫口而出:“不對啊,如果她不記得你,怎么知道托夢去找你?”莊述估計想不到我會問這種問題,臉一下變得很難看,好像憤怒又好像受傷。我馬上說:“你別生氣,我這話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如果她能夠托夢給你,說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記憶,我找天晚上再去圖書館找找她?!?/p>莊瓊不滿地插嘴:“哥你干什么呢?人家曼曼跟白馨姐又不認識,肯幫忙都是為了義氣,你擺那臉色給誰看啊?”莊述神色緩下來,對我說:“你別在意,我找了馨兒這么久,突然聽到她的消息很震撼。對不住我有些失態(tài)了。”我連忙擺手表示沒關系。后來我又和莊瓊兄妹談了一會,莊述大部分時間都在說和白馨的甜蜜時光,對查找她的尸體藏在哪沒有半點幫助。我看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多,就提出先回家了。莊瓊說:“我送送你吧?!?/p>想想大門口那兩個黑白無常,我就覺得毛骨悚然,沒有推辭,和莊瓊一起走了出去。白馨的話題很沉重,大家都沒了玩的興致,我和莊瓊就沒再戴那個無臉面具。回到剛剛的聚會室,只剩十來個人聚在那里,男男女女地圍在一起,好像在那打牌。想到剛剛我是被一堆的妖魔鬼怪包圍了,我就覺得頭皮發(fā)麻。這時我突然很希望九越靈能出現(xiàn),起碼他在地下好像是挺大的官,能讓那些鬼不敢靠近我。我在那亂想一通,莊瓊突然問我:“白馨姐肯定跟你講了什么話,你為什么不跟我哥說?”白馨只記得自己懷孕,后來被人殺害,眼睛被盯進了釘子,靈魂都被鎖住,連胎都投不了。她受了很多苦,莊述又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我怕說出來他承受不住。我說:“白馨什么都不記得,只說讓我?guī)蛶退?,我跟你哥能說什么?”“敷衍我。”莊瓊湊近我耳邊說:“白天的時候,我看到你圖書館偷看董老師,是不是你覺得董老師有問題?”關于這點我倒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點點頭。白馨說害她的人可能是董老師,因為她的鬼魂被困在圖書館了,她差不多每次一現(xiàn)身,都能看到董老師在圖書館工作到很晚,而且總是做些奇怪的舉動,比較敲墻壁,敲地板,還拿些探測儀來測。我們一邊低聲說話一邊朝入口的地方走,那只吊死鬼還在那里飄來蕩去的。我忍不住朝它看了一眼,原本一直圓睜著眼睛的吊死鬼突然朝我咧嘴,長長的舌頭伸出來,差點碰到我的臉,眼珠子飛出眼眶一下子又縮回事,好像玩魔術一樣。我一哆嗦,腳肚子就軟得走不了路。莊瓊扶著我,小聲地問:“曼曼,你看到什么了?”“那有只吊死鬼,你沒看見嗎?”我指著吊死鬼,“從我進門開始就看到它了,一直沒下來過?!?/p>
“哪有啊?”莊瓊順著我指的方向瞅了好幾眼,扶著我手臂的手越抓越緊,“我什么都沒看到。曼曼我膽子小,你別嚇我?!?/p>我心里暗道就你還膽子???膽子小還一直跟我問起鬼的事來。“我們走快點吧,莊瓊的手別抓那緊,我的手臂快被你掐斷了?!蔽腋杏X這里實在不對勁,就算是地下室,但現(xiàn)在是夏天,不應該這么冷?而且一陣一陣的陰風都不知道從哪吹進來的。很明顯莊瓊也感覺到那股陰風了,所以抓緊我的手臂不肯放手,我沒辦法只能由她。經(jīng)過那群男女身邊時,莊瓊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你們先玩會,我哥馬上就會出來。我先送我同學回家?!?/p>這群男女我全都不認識,有個男的站起來問:“小瓊,這是你的新朋友???怎么都不介紹一下?”這個男的臉烏黑烏黑的,額頭上還畫個白月亮,感情這扮演死后的包大人?他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多點的樣子,人還很瘦,卻演個大黑臉包公,實在有點滑稽。我憋住笑,在這恐怖的氣氛里,這點滑稽總算讓氣氛不那么緊張了。“曼天星,我同學?!鼻f瓊說完向我介紹“包”大人:“這是吳小川,我哥的大學同學?!?/p>又指著那些坐著沒起來的人一一介紹名字,什么馬芝芝,周冰,張守,我也沒記住幾個。而且他們都化著鬼妝,卸了妝后誰也不認識誰。莊瓊打過電話給司機鄭伯,他老早就在停車的地方等我們。上車前我悄悄看了一眼鄭伯,他的臉果然跟莊瓊發(fā)微博的照片一樣,雖然也很嚇人,但跟之前那張半邊臉都是血的樣子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回到爺爺?shù)牡觊T口,我跟莊瓊道了謝就轉身回屋了。爺爺還沒睡,正坐在客廳的長椅上,佝僂著背,看起來心思很重。“我回來了?!蔽易哌^坐到他身旁,“爺爺你在想什么?”爺爺朝我的額頭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我有些奇怪:“爺爺你怎么了?好像有點不高興?!?/p>“你今天上哪去了?”爺爺問我,“要說實話,不準撒謊?!?/p>“有個同學喊我去參加聚會,我就去了?!蔽艺f:“我還在那里看到半煙了?!?/p>“哦,你看到半煙先生了?!睜敔斨灰痪湓捑吐赃^他,說:“你跟我來”爺爺帶我走到擺放著神龕那里。抽出三根香讓我點上,給三清尊神上柱香。我照做,可是香頭點了好幾下都沒點著。爺爺拉著我一同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詞,這么近的距離,我愣是聽不到爺爺在念什么。念完后爺爺讓我重新點香,這回香頭總算點起來,火苗呼啦啦地上竄。爺爺激動地拉著我三拜三叩,嘴里直說多謝三清尊神。爺爺說三清尊神算是受了我的香,讓我在神龕前跪著,誠心請求三清尊神保佑我。我雖然不知道爺爺要干什么,不過我知道爺爺是為我好,所以聽爺爺?shù)脑捁蛑?。神龕上那幾位大仙慈眉善目的看著我,一直聽爺爺稱三清尊神,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神。我跪得膝蓋都麻了,到后半夜爺爺才讓我去休息。洗過澡后我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簡直跟拍了場電影一樣。莊述家怎么有那么多鬼魂?難道他家是養(yǎng)鬼的?我為自己這個想法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有養(yǎng)鬼這種事,以后我還是跟莊瓊保持距離比較好。還有半煙九越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莊述的聚會上?這事太奇怪了,半煙道法那么厲害,肯定知道那里有很多鬼,他為什么沒抓鬼?難道他練那一身的道法,只是為了對付九越靈?他們到底有什么仇?想著事,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起床照鏡子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臉色憔悴,眼袋浮腫。昨晚沒做惡夢啊,怎么這副德性?我洗干凈臉,往臉上抹了點潤膚乳,又沖著鏡子把頭發(fā)高高扎起,總算有了點精神。吃早餐的時候爺爺一句話沒說,一直到吃完了才跟我說:“爺爺明天有事出趟遠門。這幾天你也不要回店里了,去同學那借住幾個晚上吧?!?/p>我愣了愣,剛要問為什么,爺爺開始收拾碗筷,看樣子沒打算告訴我原因。我搶過他手上的活,說:“我來洗,爺爺你趕緊去晨練吧?!?/p>店附近有個小公園,爺爺每天起得早,和幾個老人在那耍太極,鍛煉身體。有時候我也會跟爺爺去鍛煉,看著這些精神十足的老人,感覺城里人的生活跟農(nóng)村真是天壤之別。以前我在農(nóng)村住的時候,那的老人起得更早,不過都是到地里干活理莊稼,沒有閑工夫弄這些花招。“店門我會鎖住,你記住這幾天不要回來了?!睜敔斦f完背著手出去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爺爺為什么突然出遠門?他要去哪里?為什么不讓我一個人呆在店里?店里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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