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回京也不用那般著急了,上官雨澤陪著姽婳沒一個城鎮(zhèn)都停留片刻。“上官雨澤,你看這個好看嗎?”姽婳指著一盒胭脂。上官雨澤接過胭脂,搖搖頭:“這個顏色太濃,不適合你。”隨后拿起另外一個,“這個適合你,買這個吧?!?/p>然后不由分說的將錢付給胭脂老板。白日趕路游玩,晚上客棧歇息,本來半月的路程竟然用了一個月。抵達(dá)京城已經(jīng)是午夜時分,回到京城,上官雨澤依舊沒有聲張。姽婳回到宮殿便立刻洗漱睡覺。雖然回來的路并不著急,但是車馬勞頓是必不可少的,現(xiàn)在姽婳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覺。第二日,一大早,馨妃就來到姽婳的宮中,美名其曰:怕妹妹車馬勞頓,特意探望一二。姽婳為馨妃親自斟茶,馨妃傲氣的說:“喲,妹妹一路可是辛苦了,怕是受了皇上不少的賞賜吧。”姽婳微笑。這一路來,上官雨澤有賞賜給自己什么嗎?好像什么都沒有呢。但是有一種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姐姐說笑了,陛下也沒賞些什么稀罕玩意,不過尋常物件罷了?!?/p>尋常物件?呵,什么都沒有。“是么?那妹妹未必也太不受寵了。”馨妃臉上掛上了得意的笑容。眼神有意無意的看著姽婳的寢宮:“妹妹不在的這些天,姐姐甚是想念,特備薄酒望與妹妹共飲?!?/p>喝酒?你會安什么好心嗎?那酒中是否有毒,誰又知道?“多謝姐姐好意,妹妹酒量實在不敢與姐姐相提并論,實在不敢與姐姐同飲?!?/p>這么一說也就說明兩人的關(guān)系徹底無可挽回了。說白了就是你的酒,我不敢喝,你自己留著喝吧。馨妃的臉色明顯不好看,與姽婳刻薄了幾句,便回了宮。姽婳扶額,還是不習(xí)慣勾心斗角啊!喚來蘭芳:“蘭芳,今日怎的不見琪婕妤?”蘭芳聞言,為自家主子倒了一杯茶,道:“娘娘怕是忘記了,琪婕妤有了身孕,已經(jīng)四個月了,現(xiàn)在安心在宮中養(yǎng)胎,聽聞昨夜皇上連夜去看了她呢!”姽婳錯愕。她與上官雨澤出去了兩個月,沒想到在回宮,竟然得知琪婕妤懷了孕。“蘭芳,備些禮物,我們?nèi)ヌ酵麈兼ァ!?/p>姽婳站起身,靠在門口。她與琪婕妤同住一宮,但是現(xiàn)在的琪婕妤還會像原來那樣待她嗎?聽聞姽婳回宮,琪婕妤其實也是早早準(zhǔn)備了禮物想要去看望姽婳的,但是無奈早上不知怎么動了胎氣,值得喝了安胎藥后,在床上養(yǎng)著。四個月的孕婦肚子隆起已經(jīng)很明顯了,琪婕妤坐在床上,姽婳來看望琪婕妤時,她正將一塊糕點扔到地下。姽婳撿起地上的糕點,輕聲道:“妹妹這是怎么了?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琪婕妤錯愕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姽婳來了,忙說:“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怎么來了?”說著就要下床行禮。姽婳趕緊攔著她:“唉,妹妹有孕在身,莫要再行禮了,姐姐來看看你?!?/p>琪婕妤的表情有點復(fù)雜,不知道眼前這個樓顏悅是否是當(dāng)初的那個無心后宮的樓顏悅。“姐姐快坐,來人啊,給姐姐斟茶?!辩麈兼フ泻糁?。姽婳坐在琪婕妤床邊,關(guān)切的問道:“妹妹進來可還安好?”琪婕妤點頭“一切安好,多謝姐姐記掛,只是最近的馨妃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發(fā)毛?!?/p>姽婳“噗嗤”一聲笑出來:“妹妹神經(jīng)繃得太緊了,她沒有動作最好不過了,不是嗎?”“也是?!辩麈兼ッ亲?,“我現(xiàn)在總是患得患失,不敢吃不敢睡,總怕有人害我。”那表情,真的是讓人自發(fā)的心生愛憐。“唉,沒事,以后這宮中還有姐姐,妹妹有事便來找姐姐,就算是馨妃,也萬萬不可傷了你?!?/p>在這宮中,對姽婳好的人屈指可數(shù),琪婕妤雖然驕縱了一些,但畢竟還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就憑借著這一點,姽婳也不能讓她挨了欺負(fù)。這次的聊天,姽婳對他們的行程沒有隱瞞的告訴了琪婕妤,但是沒說自己對上官雨澤的稱呼,也沒說上官雨澤采納了自己的意見,只是將上官雨澤的行蹤都告訴了琪婕妤。琪婕妤也知道了上官雨澤這幾個月中都沒有碰姽婳,也沒有賞賜。她不由得為姽婳嘆息,也是個苦命的人啊……總是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傍晚,皇帝身邊的公公給姽婳送來兩碟核桃酥,起先姽婳還驚訝了一下,后來想起,這是上官雨澤答應(yīng)過她的。她將這核桃酥端了一盤給琪婕妤。一連幾天了,她都沒有見到上官雨澤。也不知道為什么,隱隱的,姽婳覺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再加上,這些天馨妃一直得意洋洋的笑臉,姽婳更覺得事情重大。
上官雨澤竟然翻了馨妃的牌子。這更讓姽婳不可思議。一回宮便冷落自己么?呵呵。姽婳的心仿佛碎了一般。第二日柳昭儀命人傳了密信給姽婳。信中寫著:不知是誰走漏風(fēng)聲,朝堂之上已經(jīng)有人說在宮外你直呼皇帝名字,現(xiàn)在眾大臣正上奏彈劾你,萬事小心。原來是這樣,原來馨妃因為這個而得意。原來自己因為這個而備受冷落。姽婳將密信放在燭火中燃盡成灰。自己的任性,竟然讓自己陷入了眾矢之的。夜晚姽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能想到上官雨澤心煩頭痛的樣子,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同眠共枕。事情因她而起,也就應(yīng)該由她解決。第二日,姽婳在皇上的必經(jīng)之路上侯著。臨近中午,終于見到了上官雨澤。上官雨澤看到姽婳,眸子中有一瞬間的驚喜,然后瞬間變成陰沉的樣子。“臣妾給皇上請安。”“愛妃不在宮中,跑到這里是要做什么?”“皇上……”姽婳咬咬牙,“請皇上責(zé)罰于姽婳?!?/p>上官雨澤的眸子更為陰沉了,道:“哦?愛妃何罪之有?”姽婳當(dāng)然也感受到了上官雨澤的不快,但是她不能讓上官雨澤為難,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決不讓上官雨澤為難!“陛下巡游期間,臣妾直呼了陛下名字,失了皇家風(fēng)范,失了禮儀,請皇上責(zé)罰?!眾箣O咬著嘴唇,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上官雨澤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覺了,他拼著壓力想要給她一個安穩(wěn),偏偏這個女人竟然來請罰!好,很好,真的好!上官雨澤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么生氣。“既然如此,朕念在愛妃的情分上,從輕發(fā)落,樓顏悅從今日起降級為充容,移居白竹殿,并罰其抄寫女則十遍?!闭f完拂袖而去。“臣妾謝恩?!眾箣O叩首在地,久久沒有起來。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流。蘭芳拉起姽婳,姽婳失魂落魄的回了宮。不能住在紫竹殿了,收拾好行李移居偏殿——白竹殿。琪婕妤得知這件事,前來安慰,卻不知應(yīng)當(dāng)說什么,最后也是無奈的回了宮。姽婳宿醉。本來這件事這樣就應(yīng)該過去了,可是,馨妃又怎會輕易放過姽婳?她密信給自己的父親,讓他們在朝堂上無論如何一定要將姽婳處死,否則就是威脅。第二日的朝堂上,一干大臣啟奏,希望皇上處死樓顏悅。帝不允,竟然有個老臣以死相逼。帝怒,將這老臣打入死牢。這件事越鬧越大,寒了不少老大臣的心。一干大臣跪在御書房門口,不肯散去,帝一概不見。姽婳也知道了這件事,嘆息一聲,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嗎?梳妝打扮,換上艷麗的服侍,在蘭芳的陪同下,去了御書房。同所有大臣一樣,跪在御書房門口。小太監(jiān)一看姽婳也跪在門口,連忙跑去稟告皇帝,不消片刻,皇帝讓眾臣及姽婳進去面圣。姽婳和大臣們跪在下面給皇上請安,皇上喚了平身。“皇上?!毕仁且粋€老臣終于沉不住氣了,“臣以為,悅充容失了禮儀事小,辱沒皇族威嚴(yán)事大,臣以為,皇上應(yīng)當(dāng)以儆效尤,嚴(yán)懲悅充容?!?/p>老臣說的字字在理,讓上官雨澤無以辯駁。“愛卿,朕已經(jīng)罰了悅充容,怎么,你們對朕的作法有異議?”上官雨澤眼睛掃過眾人,最后在姽婳的面前停留了一下,接著道:“你們的憂慮朕都知道,但是,樓顏悅曾經(jīng)救過朕一命,與公與私,朕都不能殺她,否則朕才會愧對天下人。”姽婳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上官雨澤,這是她的丈夫呢!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即使眾人施壓,依然談笑風(fēng)生,毫不在意。“皇上,二者不可相提并論啊!”老臣們一口通神,全部跪倒在地上,叩首不起。姽婳瞬間覺得壓力倍增,大概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肯為自己說話吧,沒有身世背景的弊端顯現(xiàn)出來了吧?呵,即使是皇上又能怎樣呢?再怎么受著寵愛又能如何?“朕的話你們聽不明白嗎?樓顏悅同朕巡游本就是暗中進行,這樣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何罪之有?”上官雨澤已經(jīng)有些怒了,一拍桌子,“還是,你們覺得朕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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