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郁悶地問。半煙很直接地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以前我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的九越靈,只要靠近你一定范圍內(nèi),他的靈力就好像會減半?!?/p>周圍的同學(xué)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齊刷刷地盯著我看。眼神各種各樣的都有,羨慕,忌妒,不屑。但老娘才沒心情去理會那些不善的目光,和這個半煙講不通道理,我只能沖出人群拔腿就跑。而半煙也不管事情合不合理,更不理會我的抗議,像只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我身旁,我根本跑不過他。一路往教學(xué)樓去,半煙都如影隨形。估計這事已經(jīng)傳遍整個學(xué)校,我能感受到女同胞們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化作有形的刀。比上次王子墨在飯?zhí)贸霈F(xiàn)還要恐怖十倍不止,殺我?guī)兹f遍算便宜我了。我對半煙抱怨:“到目前為止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憑什么這樣跟著我?”半煙一本正經(jīng)地說:“昨天我救過你爺爺,我是你們的恩人。你幫我抓住九越靈,就當(dāng)還了我的恩情。”太不要臉了!昨天他明明站在邊上袖手旁觀,是我靠自己的勇氣和智慧穩(wěn)住那女鬼,他居然把功勞都攬上身了?幾分鐘后我終于走到教室,對半煙說:“我要上課了,你確定還要跟著我嗎?”“我不喜歡開玩笑?!卑霟熣J(rèn)真的表情告訴我,除非九越靈現(xiàn)身,否則他絕不會罷休。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這么整我?被鬼纏就算了,還撞這么多不正常的爛桃花運(yùn)。有個帥哥當(dāng)保鏢本來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墒前霟熼L得太招搖,連帶著我也招搖起來,我想過安靜生活的愿望破碎了。堂姐比我大兩歲卻我和同屆,還和我修了同科,我進(jìn)教室的時候剛好碰到她了??吹轿疑砼缘陌霟煟媒阊凵穸甲儼V呆了,半響才喃喃地問:“曼天星,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么帥氣的朋友?”我跟堂姐已經(jīng)撕破臉,懶得理她。她旁邊的章小紋小聲說:“難怪對墨學(xué)長都看不上眼,原來藏著個更養(yǎng)眼的?!?/p>章小紋旁邊的同學(xué)甲附和:“好過份,居然帶著男朋友來上課,到底是想向誰炫耀???”同學(xué)乙也發(fā)表意見:“陸凡對她這么好,為了她還跟女朋友分手了?,F(xiàn)在倒好,她公然帶男朋友來學(xué)校,讓陸凡面子往哪擱?”我被人議論習(xí)慣了,并不覺得有什么。不過聽她們說起陸凡,我隱約有點擔(dān)心。按照常理,我出院他應(yīng)該來送送我的,但我出院到現(xiàn)在都沒有看見過他。想起我小時候那些總是莫名其妙受傷的異性朋友,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一直以來,我只把陸凡當(dāng)作很好的朋友,可是他卻好像不是這樣想的。我很想打個電話給陸凡,可是又怕引起誤會。恍恍惚惚地在座位上坐定,心里想些亂七八糟的事,連老師來了我都沒提起精神。半煙慢慢朝我靠過來,用他的長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壓低聲音說:“剛才老師點你名字好幾遍了,你一直沒應(yīng)。”什么?我吃驚不?。骸澳銥槭裁床惶嵝盐??”半煙聳聳肩膀,表示他沒這個義務(wù)。我氣壞了,這位心理老師很嚴(yán)格,無故缺課三次,就要掛科重修,半煙居然見死不救?我決定有仇報仇,指著半煙向老師舉報:“汪老師,他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人,不知道是從哪個學(xué)校來聽霸王課的?!?/p>汪老師扶扶眼鏡看向半煙,半響才問:“這位同學(xué),你很喜歡心理課嗎?”半煙面不紅氣不喘地回答:“我一直聽曼天星同學(xué)說,汪老師的心理課講得非常棒,我今天是慕名來聽課的。”汪老師頓時喜得眼睛都笑成一條縫,大度地說:“天下學(xué)子是一家,既然喜歡求學(xué),就不用分是哪個學(xué)校的了?!比缓罂纯次?,又看看記名簿,“曼同學(xué)已經(jīng)來上課,今天不記你缺課了。”坐在我周圍的同學(xué)開始竊竊私語,內(nèi)容無非是責(zé)怪我太無恥,居然用這種手段蒙騙帥哥,肯定就是了為帶帥哥來學(xué)校炫耀的,還連帶把老師也欺騙了。我聽著很郁悶,幾乎把筆頭都咬破了。學(xué)校有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帶別校異性來上課,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那是倆人在交往。我無端背了個大黑鍋,偏偏臉皮厚的半煙還壓低聲音說:“你又欠我一個人情。”我很不雅地朝他翻白眼。不過我很快想起另一件事:下課后我要去找周陽,半煙不請自來,我算是免費(fèi)請了個保鏢。想到這我心情舒暢起來,開始認(rèn)真聽課,低頭刷刷地記筆記。下課后堂姐朝我走過來,一副想找我聊聊的模樣,我裝沒看見,快速從另一扇門走掉了。
半煙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按照地址找到周陽家,那是一片長滿闊葉梧桐的小郊區(qū),環(huán)境優(yōu)美,住宅很漂亮。看來周陽是個富二代。但是富二代的家里空空的,只有一個掃院子的老大爺,耳朵還不好使。我說得口得干了,老大爺才弄明白我是來找周陽。他告訴我,周陽在一個星期前搬走啦,不知道搬哪去了。周陽全家搬走,只留下一個眼花耳聾的老頭,肯定是為了不讓別人打聽周陽的下落。他為什么要搬走?怕陳欣怡來找他報仇嗎?不應(yīng)該啊,就算他懂水性沒死,但二人你情我愿地殉情,陳欣怡也不能把跳河的帳算到他頭上來。周陽消失了,他的同學(xué)我也不認(rèn)識,頓時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昏暗感。完蛋了,找不到周陽,陳欣怡該不會真的來找我算帳吧?我看看半煙,很想問問他,能不能根本人的生辰八字算出周陽在哪里。可是他一副愛理不理的冰冷樣,估計問了也白搭。垂頭喪氣地回家,爺爺沒開店,正在我的房間里補(bǔ)那個被半煙撞出來的大窟窿??吹轿一貋?,讓我去煮些吃的。半煙仰頭問:“曼爺爺你在干什么?”爺爺說:“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砸下來,把好好的屋頂都砸壞了。還好這陣子沒下雨?!?/p>爺爺這幢房屋是平房,只有一層樓。昨晚上我是曬著星星入了夢,各種惡夢自然紛至沓來。如果不趕緊補(bǔ)好,今晚我肯定還得失眠。“我來幫你吧?!卑霟熣f。“太麻煩你了?!睜敔敻屑さ卣f。我對半煙達(dá)到的無恥境界佩服得五體投地,悄悄賞了個白眼給他,才轉(zhuǎn)身去廚房做飯。吃過飯后,爺爺說起陳欣怡的事。我讓爺爺放心,半煙已經(jīng)把她搞定了。爺爺半信半疑,我又說了一堆讓爺爺安心的話,他才慢慢放下心來。后來我打電話向陳姓夫婦打聽,問了陳欣怡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xué)的名字。第二天去找他們,想打聽打聽周陽的事情,但這些同學(xué)對周陽的名字全都很迷茫,都表示不認(rèn)識這個人。這么看來,陳欣怡是個挺內(nèi)向的女孩子。高中談戀愛其實不算稀奇事,她和周陽的事怎么會沒有和任何好朋友提起過?我向咖啡館請了假,浪費(fèi)三天的時間,卻打探不出周陽的半點下落。這時的我,突然很無恥地想念起九越靈,想念他那個酷炫的瞬移功能。如果他在,肯定能帶我“咻”的一下就找到周陽了。當(dāng)初為什么不對他好點?我垂頭喪氣地想,如果對他不那么兇,沒準(zhǔn)他現(xiàn)在能隨傳隨到了。要瘋了,我居然在想念一只鬼?我正為這個可恥的想法冒一身的雞皮疙瘩,半煙在旁邊說:“你有攝魂珠,那只水鬼根本不敢近你身,事實你沒必要這么擔(dān)心。”雖然陳欣怡是只鬼,可我是人。做人要講信用的。我懶得跟半煙解釋。在我看來,半煙除了是個人,本質(zhì)上跟九越靈完全沒有區(qū)別,一樣無恥無賴無聊沒有人性。天黑之后,我決定主動去找陳欣怡,為了表達(dá)誠意,我還來到西南河。因為有個比九越靈還厲害的捉鬼師在后面當(dāng)跟屁蟲,我并不覺得很害怕。路燈還沒有亮,到處都是黑朦朦的。河岸邊垂柳依依,有風(fēng)吹過的時候,臉上涼涼的很舒服。如果不是來找鬼的,此情此景,還有帥哥在側(cè),倒也蠻詩情畫意的。還沒走到陳欣怡跳河的位置,突然聽到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朝我們這邊狂奔過來。我打亮手電筒往前照,看到一個身穿花點及膝白裙的女孩子正拼命地奔跑,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后面在追趕她。我把手里的亮光照向她,她馬上朝我這邊跑過來,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叫道:“鬼!有鬼,救命!”我認(rèn)出她是我們班上的同學(xué),有些驚訝地叫:“莊瓊?”之所以會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她的外號“裝窮”。莊瓊家超有錢,卻起個這樣的名字,所以大家惡作劇地給她另起了個別名。莊瓊也認(rèn)出我來,感動地差點哭了出來:“曼天星快跑,河里面有水鬼!”說完就要拉我一起跑。我站定,問她:“你怎么會在這里?”莊瓊慌慌張張地說:“我就是吃飽了撐的來河邊散步,哪想到水里突然爬出一只鬼來,喊著說要拉我去做她的替死鬼,我要嚇?biāo)懒??!?/p>就在這時,路燈一盞盞亮了。燈投射到到河里,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涌起急浪,我們都緊張地看向那里。
溫馨提醒:
搜索并關(guān)注公眾號“夢想看書”,領(lǐng)取看書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