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了電梯，按下了十一樓的按鈕。

胃里，一陣翻涌，別提有多難受了。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電梯里，還站著一個小女孩，她靠著墻，蜷縮在電梯的最里面。似乎從我進來開始，她就一直低頭，躲在那個角落里。

我看了看電梯，那上面只有我剛才按下的，十一層的按鈕。

她和我一層？

可是，她不是比我先進來嗎？

又看了看電梯按鈕的高度……她大概是夠不著吧？

所以，我走到她的跟前，將身子蹲了下去。“小妹妹，你跟姐姐說，你要到哪一層，姐姐給你按按鈕。”

她緩緩地，將腦袋抬了起來。

可是……

她的那張臉，是沒有五官的。

就光禿禿的，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如同……如同一團剛剛發(fā)酵的面團一般。

我嚇得，差點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是偏偏的，還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在空中盤旋，甜甜的，天真無邪。

“謝謝姐姐，那你幫我按十二層，再幫哥哥按七層，阿姨按十六層吧?！蹦菑垱]有五官的面容，就死死地盯著我看，片刻沒有移開。

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那張臉為什么沒有五官？還有什么哥哥、阿姨的？這層電梯，不就只有我和她嗎？

頭皮，如同炸了一般，發(fā)麻得厲害。

可是下一刻，剛才還空蕩無比的電梯，突然變得擁擠了起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電梯里，擠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我也被迫地，站了起來。不過雖然擁擠，但是他們卻會同我保持一段距離。

我注意到，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五官！

也如同一團剛剛發(fā)酵的面粉般。

然后，先前還只有十一層亮著的電梯，到了現(xiàn)在竟然統(tǒng)統(tǒng)都亮了起來。先是七層，然后是十六層，最后整整兩排，都被點亮了。

這一切，也……

我找不出語言形容此刻的震驚！偏偏電梯門又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吱呀一聲。

我再是等不及，就趕忙從里面鉆了出來。

不管那些東西是什么，轍里面我是不敢呆了……

它們，也呆愣地，目送我離開了電梯。

門，慢慢地合上。

電梯，一點一點地，往上升。

我揉了揉自己因為醉酒，變得更加頭痛的腦袋。琢磨著會不會是因為酒醉，所以產(chǎn)生了幻覺……

反正，電梯是不敢再搭乘了，只能轉(zhuǎn)而選擇走樓梯。

安全通道上的樓梯，因為電梯的存在，很少有人會走，所以荒廢了很久。堆砌著不少的雜物，里面應(yīng)急燈，還有好幾層是壞的。

我是在五樓下的電梯。

還得再往上，走六層。

似乎是因為許久沒有打掃的關(guān)系，樓道里充斥著濃重的灰塵味。

我用手遮擋了下鼻子，胃里一陣翻涌得難受。

突然，我頭上的防火警報，卻是在這個時候點亮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防空警報的聲音？！

空氣里，更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塵土味變成了燒焦味！

片刻之后，我見無數(shù)驚慌失措的人，從樓上涌了下來，他們動作急促，表情驚恐，時不時還會回頭看看，仿佛那上面正在燃著大火一般。

警報聲，哭泣求救聲，連成了一片！

可是……

可是他們的身子，統(tǒng)統(tǒng)漂浮在半空當(dāng)中，明明有腳，但就腳不能放在地上！

而且，可以從我的身子當(dāng)中穿透而過。

好像，他們是透明的。

人越來越多，火勢也越來越大，已經(jīng)燒了下來……

可我，只看到了火焰和奔走的人群，并沒有感受到火焰的溫度……

身上，卻又是奇癢無比。

那一層一層的紅斑，竟然現(xiàn)在就開始脫落，每往下落下一片，又馬上會生長出新的，如此……往復(fù)。

不過剛才還急于逃命的人流，停了下來。

他們紛紛，將注意力落在我的身上。

然后朝著我，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