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曼天星,今年18歲。據(jù)說我的額頭上原本有一個漂亮的胎記,顏色暗藍看起來像雪花。聽媽說,我出生時爺爺從很遠的城里趕來,看到我額上的胎記,駭?shù)谜麖埬樁及琢?,后來用一滴精血替我把胎記滅掉了?/p>還聽村里人說,我在我媽肚子里的時候,就被村里的范神婆斷言命硬,所有和我親近的人都會倒大霉。我才出生不到一個月,把哥哥克死了,同時克死了家里的一頭豬。因為這個原因,爸媽從小不喜歡我。我在村里人緣不好,在學校也一樣。所有和我有關(guān)系好的男同學,總是會莫明其妙地受傷。兩年前我考上了大學,爸媽迫不及待地把我送離村子,讓我沒事就不要回家了。我寄住在大伯家兩年了,只在頭年回過一次家,但發(fā)現(xiàn)所有村里人包括我的親人都避我如瘟疫,從此以后就沒敢再回去。大伯對我不好不壞,但大伯娘不喜歡我,把我當成下人一樣使喚。堂姐更加視我如仇敵,找到機會就欺負我。今天是我的生日。爺爺早早打來電話,叮囑我今天不準亂跑,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呆著,否則會招來大禍。爺爺學過一點茅山道術(shù),就老說我本命過硬又體質(zhì)陰寒,容易招惹不干凈的東西。我活了十幾年,連半只鬼都沒見過,所以對爺爺?shù)脑捯恢卑胄虐胍伞5珷敔斒俏ㄒ徽嫘奶畚业拈L輩,所以我最后答應(yīng)了爺爺,向咖啡館的店長請了一天假。下午上完課后,我就準備回大伯家。向來對我冷淡的堂姐突然拉著我手,熱情地說要帶我去爬山。我推辭不掉,只能答應(yīng)堂姐。同去的還有另外兩個同學:章小紋和陸凡。爬到半山腰,堂姐拿著手機到處亂拍,很快就跑沒了蹤影。章小紋和陸凡前后去找她,等到天黑都不見他們回來。山高樹多,天剛黑,我就感覺到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陰涼陰涼的。
幾只不知名的黑鳥兒從我頭底撲騰飛過,夜風吹得樹葉嘩啦啦地響,周圍越來越暗。我心里有點毛,拿出手機照路,一邊大聲喊著堂姐她們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地朝前面走去。一陣冷風刮過我的臉,像刀子割似的又冰又疼。我打了個寒戰(zhàn),突然感覺腳下踩空,身體急速地下降。我是腳先著地的,很不幸地把左腿摔傷了,疼得差點暈過去。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開始摸索著找出路,摸到周圍潮濕的泥壁,鼻子里聞到陣陣腐敗潮濕的霉味,估計自己是掉到一個枯井了。我哭喪著臉想,為什么不聽爺爺?shù)脑?,老老實實回大伯家呆著?這下好了,和大家走散,手機又打不通,死定了。“菩薩啊菩薩,您這么慈悲,救救我吧?!蔽仪笸昶兴_求佛祖,接著是耶穌和上帝,什么能求的都念了一遍。我嘴里正念念有詞,突然聽到一聲嗤笑。“笑什么笑?”我沒好氣地罵。“照你這么求法,那些個菩薩佛祖,只怕氣得要直接送你歸西?!?/p>“你詛咒我?”我正要發(fā)飆,突然想起一個毛骨悚然的問題:這是個沒有出路的枯井,除了我這個倒霉鬼,還有誰掉下來了?沒等我反應(yīng),那個聲音在黑暗里回應(yīng)我:“求那些虛的,不如求求我?!?/p>我注意到這是一把很動聽的男人聲音,就像低緩柔和的大提琴音,只是不知道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好像有低悶的回聲。“你是什么人?”我警惕地看向聲音發(fā)源處,只能看到黑暗里影影綽綽的不知名物體輪廓。黑暗中那把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是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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