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這里也是夜沐創(chuàng)造的,所以我才會不舒服。并沒有多在意,而是看向了那一群白沐。
一樣的黑發(fā),一樣帥氣的臉,一樣的校服,一樣的鞋子,甚至表情,都是一樣的——呆滯。
我伸手,想要摸摸第一個白沐的手,看看他有沒有體溫??擅慨斘蚁胍丈先?,那個偽裝成白沐的干尸就會浮現在我的腦海,讓我下不去手。
“怎么了?我可愛的奴隸?”夜沐的聲音再次傳來,“有心理陰影了嗎?”
我吞咽了口唾沫,好吧,他說對了。
但是他說話,就證明他是一直看著我的,我又怎么能讓他看我的笑話,遂了他的心意呢。
掙扎了一下,我還是伸手握住了第一個白沐的手。
握手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生怕我手一上去,對面的白沐就會變成一句干癟枯黃的干尸。
觸手溫熱。
不過我可沒有因為這個而安心,畢竟那個抱了我半天偽裝成白沐的干尸身上也是溫暖的。
稍微蹭了蹭,是正常人的光滑皮膚沒有錯。
我稍稍放心,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 ?/p>
一張臉,就貼在我的面前,很近很近。
而我,卻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第一個白沐就睜著他呆滯的眼看著我,身子前傾,一只手還被我握著。
我嚇了一跳,尖叫著抽回了我自己的手,誰知道白沐竟然反握住了我的手,用力之下,竟然把他整個人都拉的倒下了。
噗。
像是布團砸在地上的聲音,又像是泡沫板從高處拍下的聲音。
白沐那只手還在我的手里,或者說……只有一只手在我手里了。
原本連著手的胳膊,掉在了白沐的大腿上,而白沐的大小腿連帶校服已經斷成了好幾截,堆在了一起,白沐的身子穿著沒有了四肢的校服,脖子光禿禿的。而白沐的頭,滾到了我的腳邊。
“啊!”我第二次尖叫了起來,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而手里那只白沐的手,依然緊緊握著我,甩也甩不掉。
白沐就像是個布娃娃,四肢關節(jié)處都斷掉,而斷開處連血都沒有,白花花的一片,就好像是棉花塞的。
“哦,這個是不是假的呢?”夜沐如冰水卻又帶著調笑意味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甚至感覺到他舔了我的耳朵一下。
我猛地轉頭,卻什么都沒看到。
我把頭轉回來,卻和我面前的夜沐看了個對眼。
他的額頭就貼在我的額頭,我能感覺他他冰涼的體溫。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對他有種親切的感覺……
“這么看我,是愛上我了嗎?是不是……覺得我很親切呢?”夜沐薄唇微挑,一只手,拂上了我的脖頸。
我這才反映了過來,剛要掙扎,眼前的夜沐已經消失不見了。
出現在我眼前的,只有一團棉花。
而我手里的白沐的手,此刻也已經成了一團白花花的棉花。
“行了,快找吧,忘了告訴你,待會帷幕全部落下的時候,白沐……可就一輩子留在這里了?!币广宓穆曇粲衷谥車厥?,“而你,也就一輩子逃不出去了?!?/p>
我聞言抬頭,最高處的帷幕果真已經降下了些許。
竟然,還有時間限制!
我望著那一大片白沐,就和望著一堆棉花似得。
經歷過第一個白沐,我已經不那么怕這些呆呆的白沐了。想到第一個白沐被我拉成一段一段的,我上去就拽了一下第二個。
啪嗒
第二個白沐也成了一段一段的,露出了關節(jié)處的棉花。
然后是第三個,第四個。
雖然這種方法很慢,但按照帷幕落下的速度,我覺得就算把真正的白沐丟到最后一個,我也應該能在帷幕落下之前找到真的白沐。
第十個,第十二個,第一排,第二排……
一共五排,當我摸到第三排第一個白沐的時候,夜沐的聲音忽然又響了起來:“嗯……這么玩就太沒意思了。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即使是真正的白沐,被你這么一拉也會散架的哦。嗯……說不定你之前拉斷某個,其實就是真正的白沐呢?!?/p>
我渾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棉花,已經不見了。
斷開的關節(jié)處,流出的是汩汩的鮮血,順著臺階,往下流著。
兩排的白沐,兩排的血。
斷肢殘臂,散落在血泊中,一個個頭顱,都睜大眼睛,雙目血紅的望著一個地方——我。
我嚇得嘴唇都開始哆嗦了,心里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強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