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見他是真醉了,便掏錢付了賬,打算將他送回去。可是張錚卻是抱著她的手臂,半趴在桌上,哭鬧著重復(fù)喚她的名字,“糖糖...糖糖...”
“我在這兒?!碧铺菬o奈,只得站在他身邊,任由他抱著她的手臂。
男人垂著腦袋,肩膀輕輕的抖動著,在哭。
唐糖垂眸看著他,頓時不知所措。她的記憶里,張錚從來沒有哭過,就算有,他也不會在她的面前哭的。
因為他說,在女人面前哭,窩囊。
“張錚...”唐糖伸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別哭了...”
“我喜歡了你這么多年...還是比不過一個顧知書...比不過...”沉悶的男音似有濃濃的鼻音,聲音雖然很小,但近在咫尺的唐糖卻是聽見了。
她的心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仿佛聽見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話。
張錚喜歡她?這么多年來,她以為張錚和她一樣,只是把彼此當(dāng)成了哥們兒。就連剛才張錚抓著她的手跟她說那些話的時候,她都以為,他只是站在一個兄弟的角度,所使用的一種安慰手段罷了。
可是現(xiàn)在,她親耳聽見他說...喜歡她......
震驚許久,唐糖才慢慢回過神來。她的神情慢慢恢復(fù)平靜,爾后收回手,對已經(jīng)爛醉如泥的張錚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彼彤?dāng)今晚什么都沒聽見,等張錚酒醒了,他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
在服務(wù)員的幫助下,唐糖扶著張錚往店門外走去。
承受著男人強壓在她身上的體重,唐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身上肉沒幾兩,卻重得像豬一樣!”
話剛落,她對面幾步遠的店門忽然開了。幾個談吐不凡的男人進門,其中有一人道:“顧醫(yī)生,你怎么不走了?”
唐糖的腳步,便是在聽見那一聲“顧醫(yī)生”后,停下的。
當(dāng)她抬頭,看見迎面而立,襯衣西褲的顧知書時,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糖糖...糖糖”張錚的腦袋抵在她脖頸出,渾身重量全都搭在了唐糖的身上。她看起來如此嬌小,小身板似乎隨時有可能被張錚壓斷一樣。
顧知書進門的一剎就看見他們了,一時間進退兩難,只好站住腳,靜默的看著她。
張錚的身體歪了歪,唐糖的腳步也跟著踉蹌。見她搖搖欲墜,很是吃力的樣子,顧知書終于提步,朝她大步走過去。
同行的同事,全都訝異的看著大步而去的顧知書。只見他長臂一伸,從那身材嬌小的女人肩上接過了那個爛醉如泥的男人。
即便是顧知書,在嗅到張錚身上濃濃的酒氣后,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唐糖解脫了,頓時一身輕松,卻還是木訥的看著顧知書。
直到顧知書扶著張錚對門口的同事道,“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回來?!彼f完,看了唐糖一眼:“走吧!我不知道他家地址?!?/p>
唐糖這才回神,心有不安的跟上去。
好在這家店離醫(yī)院不遠,顧知書徑直扶著張錚進了醫(yī)院大廳,將他安置在大廳里的長椅上。叮囑唐糖在這里等著,他很快把車開到了醫(yī)院大門口。
顧知書那輛奧迪,車?yán)镌居泄傻谋『晌?,現(xiàn)在卻被張錚那一身酒氣給熏沒了。顧知書在前面開車,唐糖本想坐后面照顧張錚,但是又怕顧知書誤會,便硬著頭皮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開得不快,后座的張錚一直不安的扭動,兩手揪著領(lǐng)帶,似是很不舒服。
“糖糖...”又是一聲輕喃,含著濃濃的情意,清晰落入前面兩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