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均抬頭看了眼,道:“哦,那是我弄混的資料,拿過來吧,這是作正宇出道十二周年紀念用的。”
溫一沫聽到這話嚇了一跳:“十二周年?”看韓正宇的樣子,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吧,二十幾歲?居然有這么老的資歷了。
“恩,正宇是童星出身?!鼻厣劬f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忽然冷淡了許多。
溫一沫看了他一眼見他有些愣神,心想應該說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于是沒有再繼續(xù)追問。
溫一沫饒有興趣的看著韓正宇的這些資料,真不愧是童星,演藝經歷堪稱一部成長史。
韓正宇可謂是從小就是帥哥胚子,雖然第一部戲演的只是許多小孩子中間的一個,卻也是里面最好看讓人一眼就注意到的孩子。
再接著往下看,是韓正宇慢慢的由路人甲乙丙轉變?yōu)殡y配五四三,后來也當過偶像劇主角,且收視率還不錯。當時趁熱打鐵的發(fā)行了專輯,銷售甚至破萬,這在一個剛剛由影視圈踏足歌曲界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很不錯了,起點很高。
但是再往下,卻突然之間出現(xiàn)了大段大段空白的階段,再然后都是零零碎碎的通告,似乎已經開始淡化出人們的視線,不溫不火的狀態(tài)一直到現(xiàn)在。
一個資歷這么老,曾經有過這樣輝煌成績的人現(xiàn)在卻也落魄成了這樣。
想起昨天牧菲然說的那些中傷的話,溫一沫忽然想,那時候韓正宇應該很難受吧,畢竟他曾經也是萬眾矚目過的人,相比于如今的牧菲然應該只有過而無不及。
如此跌宕起伏,果然是人生如戲啊。
不過奇怪的是,任溫一沫怎么翻找也沒有找到韓正宇落魄的原因,似乎是紅著紅著忽然就銷聲匿跡了,而且是很長一段時間,這真是很不尋常的一件事。
按理說,一個公司應該不會在一位藝人正當紅的時候雪藏的啊。韓正宇事業(yè)低谷的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考未果。
秦邵均那邊在催促進度,溫一沫只好加快手中的工作,將這件事暫拋到了腦后。
晚上回家,溫一沫依舊擰了半天的鎖,發(fā)現(xiàn)還是開不開,最后只好敲門叫洛奇。
洛奇開門之后倚在門口,一臉鄙夷狀,“大小姐,你都多大了居然還能拿錯鑰匙?!闭f話間,她的手中還在轉著一個只套著一把鑰匙的鑰匙圈。
溫一沫聞言愣了一下,立刻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鑰匙,沉默了半晌,伸手拍了下腦門,“哎呀,怪不得我昨天也是怎么擰也擰不動門鎖,原來是帶錯了鑰匙。”
洛奇翻了個白眼兒,一臉無奈。溫一沫覺得,現(xiàn)在洛奇肯定覺得她的腦子里裝的都是豆腐渣。
“唔,好豐盛的晚飯?!睖匾荒贿M門就注意到了客廳桌子上一堆的菜,且各個都色香味俱全,立刻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饞蟲,連手都不洗就朝著一只龍蝦伸出了爪子,卻在半空中被洛奇重重打了下手。
“等人到齊了再吃?!?/p>
溫一沫一邊吃痛的捂著手,一邊不可思議的問道,“這里還有什么人?”又指了指一桌子的菜,“難道這不是你為了犒勞我特意做的嗎?”
洛奇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溫一沫,“你瘋了嗎,你把我當成了保姆?”
溫一沫心道,本來你就是顧簡言派過來給我當保姆的。
但是考慮著洛奇那個毒舌勁兒,還是忍了。
“果然,這里跟盒子差不多!”
顧簡言進屋的時候,正看到溫一沫和洛奇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大眼瞪著小眼。
溫一沫見顧簡言今日難得一身寬松的休閑裝,尤其是那個套頭衫的大帽子,戴起來幾乎遮到眼睛,不認真看還以為他是上中學那些扮吊裝酷的孩子。
娛樂媒體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盯著顧簡言,他怎么會不知道,好不容易抽出一天時間,自然是要全副武裝。
“要是知道洛奇口中沒到的人是你,我一定早就把飯桌上的菜都吃光。”溫一沫還惦記著剛剛洛奇的那一巴掌,將氣撒在顧簡言身上。
顧簡言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回嘴,徑直走到溫一沫面前,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她。
溫一沫被看得有點兒心虛:“怎……怎么了?”
顧簡言看著溫一沫說話都結巴卻還非要裝作一副厲害的樣子,立刻噗嗤的笑出了聲:“果然現(xiàn)在這個才是我認識的溫一沫,至于早晨那個,是陌文文才對,難怪那么……溫柔!”
其實顧簡言想說的是矯情。
溫一沫一聽顧簡言這么說,立刻黑了一張臉。
什么讓人覺得安穩(wěn),那都是騙人的,顧簡言其實就是這么一個看你舒服就難受的刻薄人,討厭鬼!
“好了,吃飯吧?!鳖櫤喲钥粗鴾匾荒瓗缀跻l(fā)的樣子,輕聲一笑,坐在她的身邊。
溫一沫聞言,立刻也坐到了座位上,秉承著,你氣我我就不讓你吃好的心思,溫一沫幾乎是風卷殘云的吃完了這頓飯,桌子上的菜肴可以用糟蹋來形容。
連洛奇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八天沒吃飯了吧。怎么跟個逃荒的似得?!?/p>
溫一沫自顧自的得意,朝著顧簡言冷哼了一聲,起身回了房間。
顧簡言臉上卻出現(xiàn)了一抹極為溫和的笑容。
“你故意那樣的?為了讓她多吃飯?”洛奇看著顧簡言的神情,問道。
顧簡言掃了眼洛奇,低下頭慢悠悠的吃著飯,筷子在菜中間游蕩,倒是并不介意溫一沫將這些弄得一片狼藉:“太聰明的女人不討喜?!?/p>
洛奇見狀,饒有興趣道:“哦?那溫一沫呢,算是哪種。”
顧簡言愣了一下,然后臉上慢慢出現(xiàn)了一抹笑容,很淡,卻飽含溫情,“她?她算剛剛好的。”
既不笨,也不太聰明,剛好能夠走進心里。
顧簡言敲門的時候,溫一沫正在電腦上看關于韓正宇的資料。
她向來是個刨根問底兒的,一件事得不到答案的晚上都會睡不著覺,所以從不追星的她卻開始了如腦殘粉的的翻看韓正宇的所有報道。
“進來?!币驗檎χ?,溫一沫連去開門都懶得動彈,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動過。
顧簡言還在疑惑溫一沫到底在看什么看這么認真,卻在走進時發(fā)現(xiàn)全是其他男人的海報照片,瞬間黑了臉。
“你在干什么?”
“沒事啊?!睖匾荒恼Z氣很敷衍:“吃完飯你不應該回家嗎,還在這里干嘛,這里可沒多余的地方給你住。”
唯一的一間客房是洛奇的。
顧簡言俯身湊近溫一沫,修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使她與他對視,語氣輕柔又極其曖昧:“你這是在邀請我?”
溫一沫臉瞬間紅到耳根,雙眸閃躲不敢去看他,半晌才轉移話題道:“我……我沒……你……”
“對了,你到底對牧菲然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鳖櫤喲钥粗鴾匾荒樇t的樣子,滿足的笑了笑,隨即坐到她旁邊,淡淡道:“我不會無端給自己招惹輿論攻擊,更何況是牧菲然所謂的‘仗著自己的權勢,肆無忌憚的欺壓藝人’?!?/p>
顧簡言說的對,越是身在高位的人,越是要檢點自身行為,即便是他有扭轉局面的權利,不可能不問緣由的肆無忌憚。
公眾的同情心和保護欲,永遠是在弱者身上,而牧菲然,顯然是把自己樹立成一個弱者的身份。
說到這里,顧簡言意味深長的看了溫一沫一眼,又在電腦屏幕上韓正宇的海報上流連半天。
溫一沫憋了癟嘴沒吭聲,什么安分守己,這家伙明明是另有所指。
到最后顧簡言并沒有留在這里,看著他重新套上那副“青春叛逆”的衣服離開,溫一沫轉身剛要回房,卻發(fā)現(xiàn)洛奇用一種曖昧不明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了?”
洛奇搖了搖頭并沒有言語,溫一沫也一頭霧水的回了房間,沉悶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溫一沫的眼皮就跳個不停,結果在進入辦公室時,就被人攔住。
溫一沫看著眼前身姿聘婷架著大的夸張的墨鏡的女子,抽了抽嘴角。而在她開口之前,對方已經搶占先機占領話語權:“我想跟你談談?!?/p>
抬眼一看,原來是牧菲然,她來這里干嘛?
跟著來意不明的牧菲然到了貴賓接待室,牧菲然還特意讓人不要進來,茶水都不用送。
“你想跟我談什么?!睖匾荒瓕τ谀练迫贿@種故弄玄虛的模樣很是不滿,態(tài)度也不是很好,再加之二人本來就有舊仇。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是這種態(tài)度?!蹦练迫徽履R,一雙略微上挑的狐貍眼含著嘲諷的笑意,媚意十足:“網上的言論現(xiàn)在可是一邊倒,難道你不應該求求我讓我松了口放過你?”
溫一沫聞言,冷哼了一聲,神情不屑。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顧總裁的特助,他根本什么都沒做,甚至都沒見過你。”溫一沫冷笑,綠茶婊不少見,但是像這樣憑空捏造好振振有詞的綠茶婊,嘖嘖,還真是少見。
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用虛假而浮夸的言語來博同情,這樣的一個人現(xiàn)在居然還在她面前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揚言讓她求她?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