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這話我就聽不懂了,玉姨娘的事怎么樣我能管得了?”
“大姐姐……”沈星零淚水漣漣,“玉姨娘是我的生母,我保證她不會威脅到母親的地位,也絕不會教唆天賜,現在天賜也不見我們,他是嫡子啊,他不會聽姨娘話的,大姐姐請給我們一條活路好嗎?”
別看她說得這么可憐,但其實據沈月華所知,她這段日子過得十分順風順水。
沈欽對沈星零懷有內疚之情,十分照顧。沈星零自己也有一手,把府里面的下人籠絡了一大半,連不怎么夸人的沈太夫人都覺得這個乖巧的孫女還不錯。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要不是沈月華重生一次,她怎么能料到現在唯唯諾諾的四妹妹竟能親手將沈家老小扔入絕境,而自己享受榮華富貴呢?
而她此次來求沈月華,除了向府內眾人展示她的委曲求全之外,還表達自己的孝心恩義。
沈月華忍著惡心,扶起沈星零:“四妹妹言重了,玉姨娘的身子近日有了好轉,姐姐會再開幾副藥,除夕夜一定能好好兒地過個年?!?/p>
沈星零感激涕零道:“多謝大姐姐,多謝大姐姐?!?/p>
仿佛泣不成聲,但她的眼角還是精準地鎖定在《黃帝內經》下面的那本書,眼睛微微瞇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綠衣?!鄙蛟氯A松開扶著沈星零的手,“去送四小姐回去?!?/p>
還沒等沈星零徹底離開院子,沈月華便拿起那冊書,吩咐紅裳給她取一件披風,看起來是要外出的樣子。沈星零心里暗自琢磨,走到花園處假裝要去給太夫人請安,甩開綠衣,躡手躡腳地跟著沈月華走近藏書樓。
沈府的杏林世家名號不是白來的,尤其這藏書樓不知有多少醫(yī)者向往。
樓內書卷氣甚濃,沈月華讓守門的下人開了門,捧著那冊書踱步進去。沈星零確認后,轉身走到了沈欽的內書房,等丫鬟去稟報后,這才極守規(guī)矩地走近沈欽跟前。
沈欽正在讀病例,用手指摁著眉心,頗為苦惱的樣子。
“爹爹,女兒來給爹爹請安?!鄙蛐橇阏Z若鶯歌,說話輕柔似云飄,令人心中大覺舒緩。沈欽放下病例,看向沈星零笑道:“零兒最是可人?!?/p>
沈星零笑了笑,突然眼神一黯,仿佛有難言之隱。
沈欽自命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還多,當然很輕易就看出了沈星零的不對勁:“零兒有什么話不讓直說,可是華兒又……”在沈星零的不遺余力巧妙抹黑沈月華之下,沈欽已經想當然地認為沈月華很強勢,而外來的沈星零一直在忍受委屈是為了府里和和美美。
“爹爹多慮了,大姐姐她……對零兒很好。”
這欲言又止的勉強模樣,讓沈欽的大男子氣概爆發(fā),他是一家之主,雖然平日很疼愛沈月華,但每個子女都是他的骨肉,又豈能明目張膽地以大欺?。克谅暤溃骸傲銉耗阏諏嵳f,這沈家為父還能做主!”
“不,不是的?!鄙蛐橇阌忠淮螡M眼晶瑩的淚水,“爹爹,女兒記得爹爹說過行醫(yī)之人就應該心善,不要去碰那些毒物,尤其是不能用毒經去毀了藏書樓清凈是嗎?女兒記得爹爹的諄諄教誨,但今日卻……”
說到這里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哽哽咽咽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
“是華兒擅自讀毒經,還拿去了藏書樓?!”沈欽霍地站起,書桌上的茶盅被碰翻,茶水四溢,冒著騰騰的熱氣。他一直擔心沈月華不滿足只讀醫(yī)經,怕她會去偷偷研習毒藥,沒想到真讓零兒發(fā)現到了!
沈欽認為醫(yī)者就應該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去學毒經絕對會害人害己!
他氣勢洶洶地走出內書房,沈星零還苦苦哀求讓沈欽消氣,看到這么懂事的女兒,沈欽更加痛心,畢竟在他心里面,完全繼承沈家醫(yī)術的沈月華才是他真正看重的。越是看重,如果她做出違逆的事來就越是不能原諒!
沈星零跟在沈欽身后,嘴角不自覺地翹起,感激上蒼給她這么好的翻身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