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陸天林做了個噩夢。
他夢見,現(xiàn)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前世臨死前的幻覺,根本就沒有發(fā)生的事情。
他夢見,最終,自己被抬上了急救車,送上了手術(shù)臺,最終,搶救無效死亡……
“?。∥也灰?,我不甘心!”
陸天林大呼一聲,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
“天林,怎么了?做惡夢了吧,呵呵,傻孩子,老媽和你說過的啊,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盡力就好呢!”
老媽聞聲,推開門進(jìn)來,看到陸天林沒有事,這才放心下來。
“快起床吧,老媽給你煎了兩個荷包蛋,一會把它們吃了。”
老媽的聲音,溫柔寧靜。
“老媽,我愛你!”
陸天林睜開眼睛,發(fā)覺剛剛的情節(jié),原來只是一場夢,沒有人把他又重新的拉回到前世,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悅,從心底油然而生。
“呵呵,你這孩子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老媽周玉蘭笑了笑,沒再理他,向客廳走去。
“我說老婆,憑什么兒子有兩個煎蛋,我才有一個?你也太偏心了吧!”
老爸陸勇指著餐桌上的雞蛋,夸張的大聲嚷嚷起來。
“小子,再不來,煎蛋老爸全吃了??!要說煎蛋,還是老婆煎的最贊,外酥里嫩,滿口留香,嘿嘿……”
眼前的這名中年男子,竟然真真切切就是自己前世那飽紅病魔折磨的老爸,陸天林笑了。
“行啦,老沒個正形!別理他,天林,快起來吧,要不蛋涼了就不好吃了?!?/p>
老媽一邊笑著罵陸勇,一邊看向陸天林。
老爸的貧嘴,老媽的笑罵,多么熟悉而溫馨的記憶中的場面,四五十平米的蝸居,狹小而溫暖的小家,又是多么渴望和幸福的地方……
“哦,哦……”
陸天林下意識的應(yīng)了兩聲。
“重生了!,這一世我不要再讓悲劇重演,我更不會再懦弱下去!老爸,老媽,你們等著吧!”
陸天林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幾乎是忍著淚把飯吃完的。
上學(xué)路上,還是那如畫一般的女孩蕭月兒。
“陸天林,你……你們報志愿了吧?怎么樣,決定要考哪所學(xué)校了嗎?”
蕭月兒在那無懈可擊的標(biāo)準(zhǔn)淑女式騎行之下,對身邊的陸天林問道。
陸天林喜歡聽蕭月兒的聲音,哪怕她還沒有像前世一樣和自己熟悉到喊自己“天林”。
“月兒,我記得……哦,我的意思是,你的理想是不是燕京大學(xué)?”
陸天林不答反問道。
前世,復(fù)讀一年的陸天林與蕭月兒在高三一個班里,后來,陸天林上了個普通的三流大學(xué),而蕭月兒則是不出意外的上了燕京,從此,二人雖然也聯(lián)系,卻只有偶爾打個電話,發(fā)發(fā)短信而已。
陸天林不能讓蕭月兒為了自己放棄理想,但他也不準(zhǔn)備想方設(shè)法的考入燕京當(dāng)?shù)?,這完全沒有必要,用一年的時間,去經(jīng)營這份尚未成熟的愛情,陸天林有這個信心。
“呃……嗯,是啊!上小學(xué)的時候,一次偶爾的機(jī)會,跟著家人去燕京旅游,路過燕京大學(xué),我便被她那種儒雅的氣質(zhì)所吸引住了,那時,我便在心里暗暗下了決心,此生,非燕京大學(xué)不去!”
瞧瞧人家,上小學(xué)的時候就想好了出路,這可是與自己有著天壤之別呢!
“嗯,有理想!”
陸天林點了點頭,稍稍放慢了一下速度,與蕭月兒保持并齊的位置。
“本來,我是應(yīng)該再復(fù)讀一年,陪你一起參加明年的高考的,但是,我真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今年,我就先走了?!?/p>
陸天林認(rèn)真的模樣,讓蕭月兒有點想笑。
突然,蕭月兒那雙空靈的眼睛微微一轉(zhuǎn),歪著頭,看向陸天林,沒頭沒腦的說道:“真的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嗎?唔……是與那位昨晚與你在校門口咬著耳朵的師姐一起嗎?”
說完,蕭月兒微微翹首,對著陸天林眨了眨大眼睛,便快踩兩下,把陸天林一個人丟在了后邊。
“呃……”
陸天林啞然失笑。
這丫頭,吃醋了呢!
……
不管是成績好的尖子生,還是成績差的尾巴,除了陸天林之外,志愿都填的不是非常的順利,畢竟,這筆頭稍微的歪一歪,便足矣改變自己的一生。
那種高分落榜、低分撿漏的情況,每年都存在著。
而于其,最終也沒有拗得過陸天林,偷偷的把與家人商量好的本二的那所京南建筑工程大學(xué)劃掉,鄭重的交給了他的好兄弟陸天林。
有的時候,信任,抵得過千言萬語。
哪怕是基本上沒有學(xué)可上的差生于其。
“什么?京南氣象學(xué)院?這是個什么鬼?老陸,不是我不相信你,你確定有這所大學(xué)嗎?”
于其看著陸天林在那厚厚的志愿書里找出了這所前所未聞的學(xué)校,心中的震驚無比巨大。
陸天林不慌不忙的替他涂好志愿卡,指了指卡上京南氣象學(xué)院的名字,回答道:“正宗的二本,正宗的包分配的學(xué)校,出來之后,如果你留不了氣象局,也起碼是市一級的環(huán)衛(wèi)處,放心吧,總比感染上病毒死了強(qiáng)?!?/p>
“什……什么什么?我感染上病毒?你丫的還喝酒喝死了呢!”
于其沒好氣的對陸天林翻了翻白眼。
“你猜對了,不過不是喝死了,是重生了!哈哈哈哈……”
于其的人生,不出意外的,已經(jīng)偏離了本來的軌跡。
偏離了軌跡的意思,就是不用再死于非命了,而且,還省下了一年的復(fù)讀時間。
先前,陸天林已經(jīng)將大綜合試卷中最后一道大題目的答題要點分成好幾個小題目,分別的與仍然蒙在鼓里的于其探討過了,如果這家伙不是白癡,應(yīng)該能憑空多得三十多分。
這三十多分,再加上這些知識點所衍生出去的東西,于其達(dá)到大專分?jǐn)?shù)線,沒什么問題了,而只要達(dá)到大專線,加上京南氣象學(xué)院正遇上十年不見的冷門,破格的降低分?jǐn)?shù)線錄取,這一切的一切,自然能達(dá)到陸天林的目的。
……
一切,都似乎按照陸天林的重生計劃來走,只除了一點,陸天林沒有算到。
這個不確定的因素,便是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宋一平宋公子。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宋一平不是君子,忍了這么多天,終于是到了極限。
還有六天高考,在這個時候,讓陸天林進(jìn)醫(yī)院,不僅是對他的人身造成巨大的傷害,更是能讓他和他的家人,在精神上徹底的崩潰。
不得不說,宋一平這個人,有夠陰險。
學(xué)校外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飯館。
包間里,正坐著兩個人。
其中之一,便是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宋一平宋公子,而另外一個,則是他永遠(yuǎn)的跟班“黑蛋”。
“事情辦妥了嗎?”
宋一平給破天荒的給“黑蛋”倒了杯酒,淡淡的問道。
“老大,你放心,五千塊,一分不少都給他了?!?/p>
“黑蛋”猛的將面前那杯酒喝干,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得出,這家伙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巨大的恐慌。
“什么?一次性都給他了?不是說先給訂金,做完事再付余款的嗎?”
宋一平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
“老……老大,這家伙直接一刀插在我的手指縫里,我當(dāng)時褲檔就濕了,哪里還敢討價還價?。坎贿^……人家說了,既然收了錢,就一定讓我們滿意,三天之內(nèi),輕則重傷,重則一條人命……”
“黑蛋”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著,順便指了指自己的褲子。
宋一平捂了捂鼻子,下意識的將椅子往后挪了挪。
“萬一出了事兒,他不會……”
“放心,老大,出了事,跟你半毛錢關(guān)系也沒有!再說了,你也知道,栽在這家伙手上的人,不止三個四個,他就是一個亡命之徒!上一次,據(jù)說足足判了八年呢!他也知道該怎么做的?!?/p>
“黑蛋”拍了拍胸脯,打著包票。
“哼,好!做好好!老大敬你!”
宋一平冷哼一聲,端起酒杯。
“陸天林,你讓我難看,我就要你的狗命!希望你可不要一下子就嗝屁了,我還想到醫(yī)院去看看躺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你呢,哈哈哈哈……”
……
曹源自從與陸天林相識之后,越發(fā)的覺得那個高中生不是個凡人。
而陸天林所提出的一系列超前的想法,更讓他在心里生出一種希望來,這種希望,是一個高智商的人對前景的希望。
他預(yù)感到,只要一切都按著陸天林的構(gòu)想去發(fā)展,那么將來,不但是陸天林的名字,就連“曹源”這兩個字,也必定在華夏國一放光芒。
所以,約定好了高考結(jié)束二人見面的曹源,這些天來并沒有一刻是閑著的。
下午,他正在網(wǎng)吧的電腦上,下載一切需要的資料,以備幾天之后與陸天林再談?wù)勛约旱南敕?,突然QQ上彈出一個對話框來。
曹源仔細(xì)一看,是自己的堂哥曹鐵男。
這個堂哥,以前是道上混過的人物,前年剛剛放出來,三十六歲了,還沒有成個家。雖然知道他也在云連市落腳,但旅游至此的曹源,也僅僅在剛來的時候和他吃過一頓飯罷了。
“小源,在???”
曹鐵男網(wǎng)名就叫“鐵男”,頭像是一個大胡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