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衿接過花,湊進(jìn)鼻端聞了聞,香味很是清香雅淡,十分好聞。她很高興地抱緊了些,問道:“是誰讓你送給我的呢?”
問這話的時(shí)候,她的目光從花泅水臉上掠過,心里頭想著這花會不會是花泅水準(zhǔn)備好的,給自己的一個(gè)驚喜。
小孩搖了搖頭,道:“那人不讓我說。好了,花送到了,我走了?!?/p>
“哎,花泅水,這花好香呢。我好喜歡哦!”花子衿一臉幸福地笑道。
但花泅水卻板著一張臉,教訓(xùn)道:“都不知道送東西的人是誰,你也敢收,還說自己好喜歡?花子衿,你能夠有骨氣一點(diǎn)嗎?”
“哦……”花子衿將聲音拉得長長的,心里頭無限失望。
這花,不是花泅水送的呢。
“給我!”花泅水朝花子衿伸出一只手,花子衿一時(shí)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花泅水直接從她手里一把搶過花,然后扔到了墻角的垃圾桶里,冷聲道:“以后對于不明人物送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許接受!”
“干嘛這么兇?”花子衿忍不住嘀咕道:“自己不送,還不許別人送,真是一個(gè)蠻不講理的人?!?/p>
“說什么?”花泅水抬高了聲音問道。
花子衿用力地?fù)u了搖頭,笑容燦爛如花,道:“我說花泅水你可真是大方呢!呵呵……”
“切?!被ㄇ鏊?dāng)然知道花子衿口不對心。
通天閣樓下,街道對面,青界一身白裳,花瓣灑落肩頭,他整個(gè)人都透著一股落寞。收回停留在花子衿臉上的目光,他大步離開。
那一抹白,是那么地炫目。
花子衿嘴里還咬著一只大雞腿,視線卻是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那一抹炫白,頓時(shí)就覺得心頭狂跳,咬在嘴里的雞腿都忘了咽下去。
“你怎么了?”花泅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去,卻只看到三三兩兩的陌生行人。
“沒……”花子衿用力地將嘴里塞滿的雞肉咽了下去,然后端起茶杯,狠狠灌了一氣兒,待氣兒喘順了,卻是張嘴就問道:“花泅水,你相信這個(gè)世界有神仙妖魔嗎?”
“怎么突然問起這些了?”
“我就是想知道?!被ㄗ玉普J(rèn)真地道。
花泅水沉默了一下,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的,這個(gè)世界上的確不僅僅只有人類,還有神仙妖魔?!?/p>
“那么,胡姬呢,她是人還是妖?”花子衿問道。
花泅水神態(tài)復(fù)雜地看了一眼花子衿,道:“她是妖。”
“那你呢?”花子衿接著問道。
花泅水有些啼笑皆非,道:“你以為呢?”
“我不知道?!被ㄗ玉仆媾约旱氖种?,道:“就是因?yàn)椴桓掖_定,所以才問你的呀。你怎么倒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了?花泅水,你就放心好了,即便你真是是妖,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喏,你看人家?guī)浌褪茄?,可人家多么可愛,多么招人喜歡啊。”
花泅水努力克制著自己想要一巴掌把花子衿拍死的沖動(dòng),冷聲道:“我是人?!?/p>
“那你怎么會跟胡姬成為朋友的呢?”花子衿眨巴眨巴著眼睛問道。
花泅水別過臉,聲音冰冷,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所以倒不如不說。花子衿,你的好奇心實(shí)在是太強(qiáng)烈了,該控制控制了。”
“不說就不說?!被ㄗ玉破鋵?shí)心里頭有些小小的懷疑,認(rèn)為這次將自己丟下懸崖的始作俑者,就是胡姬??墒牵谇鏊角f的那段時(shí)日,她也看到了花泅水跟胡姬的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好,恐怕自己貿(mào)然說出猜想,反而會讓花泅水覺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因此,她只得將這些猜想都往心里頭藏著。
“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nèi)ヒ粋€(gè)地方。”花泅水道。
“什么地方?”
“清風(fēng)殿堂。”花泅水言簡意賅地道。
花子衿“哦”了聲,然后埋頭吃完碗里的排骨跟玉米,這才站起身,道:“我吃飽了,走吧?!?/p>
花泅水拿起一方潔白的手帕,按住她的肩膀,替她將嘴角的油漬擦掉,手法輕柔,語氣卻是有些諷刺,道:“真沒個(gè)姑娘家的樣子?!?/p>
“那我是什么樣子?”花子衿問完之后,又加了句話,道:“難不成我還是個(gè)小伙子的樣子嗎,可是哪家小伙子會長得有我好看呢?”
“你還能夠再自戀一點(diǎn)兒嗎?”花泅水都要為花子衿感到害臊了。
花子衿擺了擺手,道:“當(dāng)然能?!?/p>
眼見她還真的打算張嘴說下去,花泅水忙放下手里的手帕,大步往外走。
“哎,你不是要聽我自戀嗎,怎么就走了呢?”花子衿叫著追上去。
花泅水搖了搖頭,一副怒其不爭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主人對你挺好的。”帥哈覺得自己作為一只高智商萌寵,在眼下這樣的時(shí)刻,是有必要替自己主人說上那么幾句話,于是便跑到花泅水跟前,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傳教模樣。
不想,花泅水并不是很領(lǐng)情,反而饒有趣味地看著它,戲謔道:“你作為一只小狐貍,在世人眼里,不過是只能夠吃的野味罷了。你,確定還要這樣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嗎?”
這話果然奏效,帥哈的身子不自覺地哆嗦了下。
花子衿走了過來,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奇道:“你們怎么了?帥哈你臉色怎么那么難看?”
“主人……”帥哈跑到花子衿腳邊,聲音弱弱的,“主人,你可以抱著我嗎?”
“怎么了?”花子衿疑惑地問道。
帥哈可憐兮兮地抬起一只爪子,指向花泅水,幽怨地道:“他說的,我在大家的眼里,只是一只能夠吃的野味,我才不要被人類給吃掉呢。好主人,你抱抱我吧?!?/p>
“呃……”花子衿一怔,抱著一只小狐貍大街小巷的走,她還真沒這愛好?;ㄗ玉婆鄣芍ㄇ鏊?,道:“誰讓你吃飽了沒事做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不管,你抱帥哈!”
“好啊,我不介意?!被ㄇ鏊樕闲σ夂苌?,彎下腰看著帥哈,道:“小狐貍,我抱你可好?”
帥哈兩眼一翻,小腦袋耷拉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模樣好不慘烈。
“好啦好啦,我抱我抱?!睌偵蟽蓚€(gè)活寶,花子衿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是好。
抱著這樣一只美麗又乖巧的小狐貍走在大街上,果然收獲了許多注視。
“哎,我說花泅水,清風(fēng)殿堂到底是一個(gè)什么樣的地方,你為什么要去那兒?”花子衿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起來,歪著腦袋看著他,叫道:“你該不會是想要出家去當(dāng)?shù)朗堪???/p>
“何出此言?”
“清風(fēng)殿堂,聽起來就很有古道西風(fēng)的味道啊,你確定那不是道觀?”
花泅水冷汗,“古道西風(fēng)的古道并非道觀的意思,花子衿你還敢說自己有認(rèn)真讀書,等回泅水山莊,我得多買幾打書回去給你慢慢看。”
“啊……”花子衿叫了起來,“人家就跟你開個(gè)小小的玩笑嘛,花泅水你不要那么小氣嘛,花泅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花泅水……嗚嗚,帥哈,花泅水是壞人對不對?”
帥哈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花子衿,小聲道:“主人,其實(shí)真的是因?yàn)槟闾盗?,怪不得別人?!?/p>
“……”
花子衿欲哭無淚,實(shí)在是氣不過,一撒手,就將帥哈扔到了地上。
“自己走!”
然后,快步往前走,直接越過了花泅水。
“主人……”帥哈哀嚎道。
花子衿置若罔聞。哼哼,斷然不能叫一只小狐貍給騎到自己頭上去!
到了清風(fēng)殿堂,花子衿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歪打正著地給說對了,這清風(fēng)殿堂果真是道觀,只是,她原本到了嘴邊的取笑之詞,在親臨清風(fēng)殿堂,看著住持跟一眾道士之后,頓時(shí)就卡在了喉嚨里,一個(gè)字都吐露不出來了。
因?yàn)檫@清風(fēng)殿堂建筑宏偉大氣,里面的師父弟子更是正氣浩然,他們雖然面容平靜,可是花子衿卻還是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浮躁的心似乎都跟著安靜下來了。
“在下花泅水,參見長清道長?!被ㄇ鏊卸Y道。
花子衿忙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地抱拳行禮。
“花施主不必多禮,不知此次前來,有何事?”清風(fēng)殿堂的堂主長清道長目光掃過花子衿,落在花泅水身上,沉聲道。
花泅水恭敬地道:“一別十年,敢問長清道長可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予河?”
長清道長原本如同古井一般淡然的臉,在聽到花泅水這句尋常的話,竟然嘴角抽搐了下,眼中更是一下子迸出一道奇異的光,但是這一切,都不過是稍縱即逝,很快,他便冷靜下來,目光淡然地看著花泅水,道:“請花施主入密室?!?/p>
說完這句話,長清道長轉(zhuǎn)身就帶著弟子走了。
剩下的兩名弟子,年紀(jì)很小,估摸是門童,揚(yáng)手朝花泅水做了一個(gè)請的姿勢,道:“施主這邊請?!?/p>
花子衿抬腿也要跟著去,卻被攔住,“不好意思,我們道長只要求見這位花施主?!?/p>
“我也是花施主!”花子衿忙叫道。
“不好意思,我們道長要見的是男花施主。”
“好吧。去吧去吧。等等……”花子衿快步跑到花泅水跟前,道:“花泅水,你可得給我趕緊出來!”
“嗯?!被ㄇ鏊c(diǎn)了點(diǎn)頭,他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花子衿的鼻尖,寵溺地笑道:“你安心等著吧,我很快就回來?!?/p>
花子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yàn)橛袔浌@只修煉了九千年的小狐貍在,因此花泅水走得很是放心。
同樣覺得挺安心的,還有花子衿。眼看著花泅水已經(jīng)在自己的視野里消失,她一轉(zhuǎn)身就抱起了小狐貍,親昵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帥哈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呀?”